保全與執行 作者：李舒、李元元、李營營
來源：保全與執行（ID：ZhixingLaw）
閱讀提示：被執行人為公民或者其他組織的，申請執行人或者被執行人對執行分配方案不服時有權向執行法院提起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作為新的特殊訴訟類型，在實體裁判規則和具體訴訟程序方面均有不同于常規訴訟之處。正因如此，與其他兩類執行異議之訴相比，當事人在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中的敗訴風險，多存在于程序方面。本所律師總結近三年來最高法院和各高級人民法院司法裁判觀點，結合日常辦理類似案件的經驗，總結案件當事人應當重點關注的事項。需要注意的是，司法實踐中，每個案例的細節千差萬別，不可將本文裁判觀點直接援引。我們對不同案件裁判文書的梳理和研究，旨在為更多讀者提供不同的研究觀察的視角，并不意味著我們對本文案例裁判觀點的認同和支持。
裁判要旨
案情簡介
裁判要點及思路
本案爭議焦點為，法院是否應當支持興業公司訴訟請求。對此，廣東高院認為，根據興業公司訴訟請求以及所依據的事實和理由，本案為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興業公司作為《分配方案》確定的債權人，不服執行分配方案提起分配方案異議訴訟時，應當明確提出自己贊成的分配方案并按該方案進行分配的請求。但是，興業公司并未明確提出其贊成的分配方案，且未提供證據，舉證證明其主張的債權具體數額，據此，興業公司提起本案訴訟不符合《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三）項“有具體的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的規定，裁定駁回其上訴請求，維持原裁定。
實務要點總結
北京云亭律師事務所唐青林律師、李舒律師的專業律師團隊辦理和分析過大量本文涉及的法律問題，有豐富的實踐經驗。大量辦案同時還總結辦案經驗出版了《云亭法律實務書系》，本文摘自該書系。該書系的作者全部是北京云亭律師事務所戰斗在第一線的專業律師，具有深厚理論功底和豐富實踐經驗。該書系的選題和寫作體例，均以實際發生的案例分析為主，力圖從實踐需要出發，為實踐中經常遇到的疑難復雜法律問題，尋求最直接的解決方案。
本所律師總結近三年來最高法院和各高級人民法院司法裁判觀點，結合日常辦理類似案件的經驗，建議當事人對以下四方面程序事項給予重點關注：
一、訴訟請求：原告應在訴訟請求中列明己方認為正確的、具體的執行分配方案，經法院釋明后，訴訟請求仍不符合起訴條件，應駁回起訴。在執行異議之訴中，原告起訴的，必須在訴訟請求中列明己方認為正確的明確、具體的分配方案。原因主要有三：
第一，《民事訴訟法司法解釋》第五百一十二條立法本意是，通過訴訟程序來解決當事人因執行分配方案發生的糾紛。通過訴的程序，一攬子解決與財產分配有關的問題。既然如此，如果異議人異議不成立的，自然應當直接駁回訴訟請求。但是，異議人異議成立的，法院就不應該簡單地撤銷原分配方案或者簡單地重新作出新的分配方案，否則當事人對新的分配方案不服，重新提起異議，循環無休止，而是應該在訴中直接修正原分配方案。
第二，不告不理原則是我國法院審理民事案件的基本原則，具體指法院的審理范圍以當事人的訴訟請求確定，法院無權或變更，超出當事人訴訟請求的部分，法院不得主動審理。
第三，《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九條規定，原告起訴必須符合的條件之一就是“有具體的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如果原告訴訟請求不明確、不具體，法官應當幫助當事人作出正確的決定，依法釋明，以保障當事人合法權益、最大限度節約司法資源以及促進人民法院依法審判的有機結合。經法院釋明，如修改后的訴訟請求仍不明確、具體的，法院應駁回起訴。
二、審理范圍：申請參與分配的債權是否成立、債權具體數額、順位、清償比例、計算方法、計算結果等民事債權提出異議，除此之外，民事債權人或被執行人針對司法費用支出、稅收優先權、行政罰款、刑事罰金等非民事債權提出異議，均不屬于分配方案異議制度的審理范圍。
三、審理機構和審理程序：根據《民事訴訟法司法解釋》第五百一十二條規定，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由執行法院管轄，對于由執行法院具體哪個部門審理未作規定。根據“審執分離”原則，應由執行法院相應民事審判部門適用普通程序審理。另外，如果有多個債權人或者被執行人均對執行分配方案提出異議，則均可提起訴。如此，異議人既是訴訟的原告，也是他人所提起訴訟的被告，且訴訟標的同一，人民法院可以合并審理。當然，我們注意到，司法實踐中存在人民法院根據當事人訴訟請求不同，分別審理的情形。
四、當事人的訴訟地位：根據《民事訴訟法司法解釋》第五百一十二條規定，對執行分配方案有異議起訴的，為原告；對異議人（原告）針對執行分配方案提出的修正方案，提出反對意見的債權人、被執行人為被告；對分配方案以及修正方案無異議的債權人的主體地位，現有司法解釋并未規定。但是，分配方案本身是在可供執行財產數額已經確定的情況下，對相關債權進行的分配安排。只要有人對分配方案提出異議，必然涉及異議人主張應多分財產，其他債權人可分財產減少，影響其他債權人利益。因此，法院應將無異議的債權人或被執行人列為第三人。法院一般認為對異議未提出反對意見的被執行人，應列為無獨立請求權第三人。
（我國并不是判例法國家，本文所引述分析的判例也不是指導性案例，對同類案件的審理和裁判中并無約束力。同時，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司法實踐中，每個案例的細節千差萬別，切不可將本文裁判觀點直接援引。北京云亭律師事務所執行業務部對不同案件裁判文書的梳理和研究，旨在為更多讀者提供不同的研究角度和觀察的視角，并不意味著北京云亭律師事務所執行業務部對本文案例裁判觀點的認同和支持，也不意味著法院在處理類似案件時，對該等裁判規則必然應當援引或參照。）
相關法律規定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
第一百一十九條 起訴必須符合下列條件：
（一）原告是與本案有直接利害關系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
（二）有明確的被告；
（三）有具體的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
（四）屬于人民法院受理民事訴訟的范圍和受訴人民法院管轄。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2020修正）
第五百一十二條 債權人或者被執行人對分配方案提出書面異議的，執行法院應當通知未提出異議的債權人、被執行人。
未提出異議的債權人、被執行人自收到通知之日起十五日內未提出反對意見的，執行法院依異議人的意見對分配方案審查修正后進行分配；提出反對意見的，應當通知異議人。異議人可以自收到通知之日起十五日內，以提出反對意見的債權人、被執行人為被告，向執行法院提起訴訟；異議人逾期未提起訴訟的，執行法院按照原分配方案進行分配。
訴訟期間進行分配的，執行法院應當提存與爭議債權數額相應的款項。
法院判決
以下為廣東高院在裁判文書 “本院認為”部分就此問題發表的意見：
根據興業公司提起本案訴訟主張的訴請事項及所依據的事實和理由，本案為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興業公司作為《分配方案》確定的債權人，不服執行分配方案提起分配方案異議訴訟時，應當明確提出自己贊成的分配方案并按該方案進行分配的請求。經審查，興業公司于本案主張的事實和理由里并未明確提出其贊成的分配方案，且興業公司就其提出的訴訟請求所針對的具體爭議債權的確定未提交相應的初步證據，據此，興業公司提起本案訴訟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三）項“有具體的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的規定，原審法院裁定不予受理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維持。興業公司的上訴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采納。依照一百六十九條第一款、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一百七十一條以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的解釋》第三百三十三條第（一）項的規定，裁定如下：駁回上訴，維持原審裁定。
案件來源
《東莞市興業融資擔保有限公司二審民事裁定書》【（2017）粵民終2831號】
延伸閱讀
在檢索大量類案的基礎上，云亭律師總結相關裁判規則如下，供讀者參考：
1. 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中，原告不能提出明確的修正分配意見，應認定其訴訟請求不符合起訴條件，駁回起訴。
案例1：《劉傳霞、邵靜二審民事裁定書》【（2018）豫民終1810號】
河南高院認為，本案中，執行法院的《分配意見》在沒有明確邵靜、劉傳霞兩個案件的執行債權總額、已執行及未執行部分債權額的情況下，對執行款的分配，“首先用于支付邵靜申請執行一案，剩余款項可用于支付給劉傳霞申請執行一案的執行款”，事實不清，且與上述司法解釋規定的分配原則及順位不相符合。故三門峽中院應當查明邵靜、劉傳霞兩個案件的執行債權總額、已執行及未執行部分債權額，在此基礎上，根據《民訴法解釋》的相關規定，對130萬元重新作出財產分配方案。本案中，對于此不明確的《分配意見》，劉傳霞無法提出明確的分配修正意見，其提起的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的訴訟請求“依法判決停止向邵靜給付李書水繳納的130萬元的執行款”，不符合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的受理條件。一審法院對不符合執行財產分配方案異議之訴的案件予以受理并作出裁判，程序不當，本院予以糾正。綜上，上訴人劉傳霞提出的訴訟請求不屬于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的審理范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一百一十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三百三十條之規定，裁定如下：一、撤銷河南省三門峽市中級人民法院（2018）豫12民初63號民事判決；二、駁回劉傳霞的起訴。
2. 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中，法院主要對執行分配方案是否公平合理合法、債權是否存在、受償比例和順序等問題進行審查，而對于作為執行依據的人民法院生效判決書、調解書，則不屬于人民法院的審查范圍。
案例2：《安徽匯通典當有限公司、任軍再審審查與審判監督民事裁定書》【（2018）最高法民申3313號】
最高法院認為，在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中，法院主要對執行分配方案是否公平合理合法、債權是否存在、受償比例和順序等問題進行審查，而對于作為執行依據的人民法院生效判決書、調解書，則不屬于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案件中人民法院的審查范圍。本案亳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5）亳民訴前調字第00001號民事調解書已經生效，再審申請人匯通典當公司要求在本案中對該執行依據進行審查沒有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其如認為該民事調解書內容錯誤損害其民事權益，可以在法定期限內通過法定救濟途徑解決。
3. 申請執行人的債權屬于普通債權還是優先債權，屬于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審理的范圍。
案例3：《賴石明、墊付寶投資有限公司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再審審查與審判監督民事裁定書》【（2020）桂民申72號】
廣西高院認為，關于陳秀林對江美新的債權在涉案土地拍賣款分配中是否應當優先其他普通債權受償的問題。由于本案涉案土地（賀州市星光路村民安置地規劃地內三類25號城鎮住宅用地），原是屬于陳秀林享有和使用。后陳秀林將其所有的涉案土地轉賣給江美新并辦理了過戶登記。陳秀林參與分配的438000元債權，是原土地《買賣合同協議書》中約定的江美新未支付的剩余土地款項。陳秀林參與分配的438000元債權，是基于被執行涉案土地而來，應當認定為基于所有權而享有的債權。同時，賴石明主張陳秀林的債權因在于2016年10月17日執行過程中曾達成《和解協議書》而成為普通債權。本院認為，該《和解協議書》并未履行，陳秀林參與分配的438000元債權未得到有效清償。而本案中陳秀林申請執行的依據是（2015）賀八民二初字第1684號民事判決書，并非2016年10月17日達成的《和解協議書》。因此，賴石明關于陳秀林的債權因在2016年10月17日達成《和解協議書》而成為普通債權的主張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綜上所述，一、二審法院關于陳秀林所享有的債權是基于所有權應優先于賴石明的普通債權受償的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法規正確。
4. 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中的“分配方案”，必須為多個債權人對同一被執行人申請執行或參與分配的案件中，人民法院為分配可供執行的財產而制作的法律文書。
案例4：《劉國興、廣饒縣天虹化工有限公司再審審查與審判監督民事裁定書》【（2018）魯民申3615號】
山東高院認為，執行分配方案是指在多個債權人對同一被執行人申請執行或參與分配的案件中，人民法院將可供執行的財產在對享有優先權、擔保物權的債權人依照法律規定的順序優先受償后，按照各個案件債權額的比例進行分配而制作的法律文書,系執行法院為分配可供執行的財產而制作。執行法院在作出方案后分配財產前應向各債權人及被執行人送達該方案，在規定期間內接受當事人的書面異議、審查相關異議并對分配方案進行修正，其他當事人可以向執行法院提出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本案中，雖然原一審法院出具了《關于對周來華房產拍賣款的分配方案》，但該“分配方案”的內容是對相關拍賣款進行過付后的說明，該“分配方案”并非為分配周來華的被執行財產而制作，亦不是在被執行財產過付之前而制作。該“分配方案”不是民事訴訟法意義上的執行分配方案。故劉國興不能依據該文書提起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因此，原審認定本案不屬于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的審理范圍，不屬于人民法院受理民事訴訟的范圍并無不當。
5. 申請執行人主張應優先得到分配，是對受償順序提起的實體性異議。在被執行人破產案件中，只有執行回轉的財產才能比照取回權制度得到優先保護。
案例5：《原告張志強訴被告浙江寶業建設集團有限公司、被告天津濱海農村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糾紛一審民事判決書》【（2015）津高民一初字第0020號】
天津高院認為，本案中，張志強的訴訟請求為對其申請參與分配的執行款項及相關利息享有取回權，優先于寶業公司、濱海農商行分配。取回權是指債務人進入法院破產案件審理程序后，對于債務人占有的不屬于債務人的財產，或債務人作為買受人尚未支付全部價款并實際控制的財產，財產所有權人或出賣人所享有的取回該財產的權利。《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破產法》第三十八條、三十九條分別規定了一般取回權和出賣人取回權。可見，取回權是企業破產法范疇的一項法律制度，只適用于債務人已進入法院破產案件審理程序的情形。對于執行回轉能否適用取回權制度，《最高人民法院執行工作辦公室關于執行回轉案件的申請執行人在被執行人破產案件中能否得到優先受償保護的請示的答復》［（2005）執他字第27號］中作出了規定。該答復載明：“人民法院因原錯誤判決被撤銷而進行執行回轉，申請執行人在被執行人破產案件中能否得到優先受償保護問題，目前我國法律尚無明確規定。我們認為，因原錯誤判決而被執行的財產，并非因當事人的自主交易而轉移。為此，不應當將當事人請求執行回轉的權利作為普通債權對待。在執行回轉案件被執行人破產的情況下，可以比照取回權制度，對執行回轉案件申請執行人的權利予以優先保護，認定應當執行回轉部分的財產數額，不屬于破產財產。因此，審理破產案件的法院應當將該部分財產交由執行法院繼續執行。”該答復明確在被執行人破產案件中，執行回轉的財產才能比照取回權制度得到優先保護，即執行回轉參照適用取回權制度的前提，是被執行人進入法院破產案件審理程序。該表述與取回權制度適用的法定前提是一致的。由于作為債務人和被執行人的老板娘公司未進入法院破產案件審理程序，因此張志強主張比照取回權制度優先分配的基礎并不存在。張志強關于對執行回轉的款項及相關利息享有取回權，優先于寶業公司、濱海農商行分配的訴訟請求，沒有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6. 生效法律文書已對債權數額、優先受償權作出認定，當事人不得對該債權是否存在以及債權數額、優先受償權是否存在提出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
案例6：《鐘朝陽、吳其波等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民事裁定書》【（2015）浙民申字第1818號】
浙江高院認為，本案鐘朝陽等六人的訴訟請求為：撤銷一審法院執行部門制作的陳宏杰房屋拍賣款分配方案并重新制作分配方案；判決工商銀行及禾薪典當、恒泉典當、祿源典當的債權為非法債權、抵押無效、不享有優先受償權、不得參與陳宏杰房屋拍賣款的分配；鐘朝陽等六人享有房屋拍賣款的優先受償權。當事人提起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的法定事由包括執行分配方案中債權是否存在、債權的數額和受償順序三種。生效法律文書已對債權數額、優先受償權作出認定的，不得對該債權是否存在以及債權數額、優先受償權是否存在提出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本案中，工商銀行及禾薪典當、恒泉典當、祿源典當的債權數額及債權的優先受償權均為生效判決所確認。一審法院依據生效判決確定的債權數額、優先受償權作出執行分配方案并無不當。雖然一審法院在查封、解封陳宏杰名下房產的過程中存在程序瑕疵，但這并非本案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審理范圍。因此，鐘朝陽等六人提出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沒有相應的事實和法律依據。原一、二審法院駁回其訴訟請求正確。
7. 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中，不同意原告（異議人）修正方案的，列為被告，不反對原告（異議人）修正方案的，類推適用《民事訴訟法司法解釋》第三百零七條、第三百零八條的規定，應當列為第三人。
案例7：《浙江五礦華星進出口有限公司、駐馬店市華達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二審民事裁定書》【（2019）豫民終609號】
河南高院認為，對于不持反對意見的債權人、被執行人，如何列明當事人的訴訟地位，司法解釋雖然沒有明確，根據民事訴訟法理，程序應當吸收各利益相關方共同參與，為各方在程序內行使舉證、質證、辯論的權利提供充分的保障，從而使裁判的結果能夠吸收各方意見，更加衡平公正。執行財產分配方案異議之訴作為訴訟程序，也應當遵守上述基本程序法理。因此，原告（異議人）提起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的，要根據其他的債權人或被執行人對原告異議或修正方案的不同態度，或列為被告或列為第三人，具體說，不同意原告（異議人）修正方案的，列為被告，不反對原告（異議人）修正方案的，類推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零七條、第三百零八條的規定，應當列為第三人，因為未提出反對意見的申請執行人或被執行人對異議人的修正方案，不持反對意見，不代表如果裁判對執行財產分配方案進行了調整，這部分申請執行人或被執行人的利益受到影響時，其不會有反對意見。因此，如果不將其列為當事人，納入程序，其就無法在其后的上訴程序及其他程序中，來救濟自己的權利。如果其在程序結束后，通過提起第三人撤銷之訴的方式再去主張權利救濟，無疑會嚴重損害裁判的穩定性和既判力。因此，對于對原告（異議人）提出的修正方案沒有持反對意見的申請執行人或被執行人也應當列為第三人。
8. 涉及申請參與分配的債權的遲延履行期間利息的截止時間、匯率及利率的確定問題，屬于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的審查范圍。
案例8：《濟南紡織發展總公司、山東弘大投資有限公司等企業借貸糾紛、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民事判決書》【（2015）魯商終字第404號】
山東高院認為，執行分配方案異議之訴，是在多個債權人對同一被執行人申請執行或者對被執行財產申請參與分配的情況下，執行法院作出分配方案后，債權人或者被執行人對分配方案中確定的債權是否存在、數額多少、受償順序有異議而產生的訴訟。所以人民法院對該類案件的審理范圍應包括分配方案中確定的被執行人的財產是否不足清償全部債務、各債權人的債權是否存在、數額多少、受償順序問題。本案凱悅公司依據上述第二十六條規定提起本案訴訟，一審法院根據凱悅公司的異議理由，包括凱悅公司對債權的遲延履行期間利息的截止時間、匯率及利率所提出的異議進行審理，并無不當。本案確定凱悅公司債權的生效法律文書雖然判決的是美元債務，但債權人凱悅公司明確要求其債權以人民幣受償，且執行分配方案也是以人民幣確定凱悅公司債權數額，所以一審法院對生效判決未涉及的遲延履行期間利息以及美元換算成人民幣的確定時間界點進行審理，并未改變原生效法律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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